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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发布日期:2025-03-07 15:15 点击次数:162
近年来,诗歌鉴赏的题型在中考、高考题目中占的比重越来越大,题目对考生的要求也越来越高。可考生面对千姿百态的诗歌,总感觉手足无措,脑中茫然,究其原因,是读不懂诗歌。既然读不懂,又怎么能谈鉴赏呢?所以,我认为教育学生鉴赏诗歌之前,首先要告诉学生们如何解读古典诗歌中的特殊的语言现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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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诗词的语言,在语法方面有自己的特点,同古代散文,同现代诗歌都有不同的地方。古代诗词很注重精练,用词非常俭省的诗歌要表达丰富的情感,有时应句式、字数、音韵的需要,有时因为表达效果的需要,就会产生独具魅力的诗歌语言的“变形”:句子成分的省略,名词性词组组成句子,句子成分的顺序变换,词类的活用等。如果不了解或不能自觉地感知这些诗歌语言的组织规律,往往造成阅读理解上的障碍,从而影响答题,所以要真正理解一首诗歌,必须从它的语言下手,在鉴赏中还原这些变形的语法,这样才能真正理解诗歌的含义。
一、句子成分的省略。
1. 主语省略。如:王勃的《送杜少府》:“与君离别意,同是宦游人”。前一句中省略了主语“我”,后一句中省略了主语“我们”。
2. 谓语省略。如“赧郎明月夜,歌曲动寒川”(李白:《秋浦歌》第十四首)前句省略了谓语动词“冶炼”。“戍鼓断人行,边秋一雁声”(杜甫:《月夜忆舍弟》)后一句省略了谓语动词“响起”。
3.介词的省略。如:王维的《山居秋暝》:“明月松间照,清泉石上流。”两句谓语的动词前,都有一介词结构作状语,而介词结构只剩下了“松间”、“石上”,省略了介词“于”。如:许浑的《咸阳城东楼》:“溪云初起日沉阁,山雨欲来风满楼。”前句中的“日沉阁”是“日沉于阁后”的省略,介词结构中的介词和方位词都省略了。
诗歌是一种跳跃性的艺术,它讲究含蓄美,不直露,总要留下一块空白,让读者驰骋想象,感受诗的内蕴力。所以,我们在欣赏诗歌时,要补充诗人有意留下的空白和诗歌的场景,获得更高的审美享受。如:杜甫《春日忆李白》中两联:“清新庾开府,俊逸鲍参军。渭北春天树,江东日暮云。”句意是李白的诗象瘐信的诗一样清新,像鲍照的诗一样俊逸。当时杜甫在渭北(长安),李白在江东杜甫看见了暮云春树,触景生情,就引起了对深厚的友谊的回忆,这个意思不是很清楚吗?假如增加一些字,反而感到是多余了。
诗歌就是如此。几个意象要靠读者的想象、补充,才能连缀在一起,而不是简单的将它们凝固起来,否则就失去了诗味,也就失去了诗歌的魅力。
二、名词性词组组成句子
在古代诗词中,一个句子就是一两个或几个名词性词组,这种情况很多。如:
孟郊的《游子吟》: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”
陆游的《书愤》:“楼船夜雪瓜洲渡,铁马北风大散关。”
杜甫的《旅夜书怀》:“飘飘何所似,天地一沙鸥。”
音韵铿锵,意象俱足是一切好诗的必备条件。如温庭筠的《商山早行》:“鸡声茅店月,人迹板桥霜。”这两句写了十种景物十个名词,这些景物组合在一起正好点了“商山早行”这个题。首先,鸡声和月点明早,茅店又是山区特有的景物。“鸡声茅店月”把旅人住在茅店里,听见鸡声就爬起来看天色,看见天上有月,就收拾行装,起身赶路等许多内容。都有声有色地表现出来了。同样,对于早行者来说,板桥、霜和霜上的人迹,也都是有特征的景物,作者于雄鸡报晓,残月未落之时上路,也算得上“早行”了。然而已经是“人迹板桥霜”,这真是“莫道君行早,更有早行人”啊。这两句纯用名词组成的诗句,写早行情景宛然在目,确实称得上“意象俱足”的佳句。
三、句子成分的顺序变换。
在正常情况下,句子的各种成分是有一定顺序的,但,古代诗词有不少特殊的句型,其中各种成分的顺序变换是多种多样的。
如:刘长卿《逢雪》“风雪夜归人”,应为“人归”;
杜甫《咏怀五百字》“取笑同学翁”,应为“同学翁取笑”;
再如:“将军金甲夜不脱”中指不脱金甲;
“绿水人家绕”中指绕人家;
“菊花须插满头归”(杜牧《齐山登高》)插的宾语本是“满头菊花”;
苏轼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“多情应笑我,早生华发”,“多情应笑我”即:笑我多情,“多情”是“笑”的补语。
由于声律和修辞等的要求,古诗中词序倒装的现象随处可见。不过,诗歌中的这种倒装语序,不仅体现了诗歌艺术的错位美,更主要地体现了作者在诗歌中真正要强调的思想感情。
记得学王维《山居秋暝》中“竹喧归浣女,莲动下渔舟”时,有学生认为“浣女归竹喧,渔舟下莲动”比原句更容易理解。比较这两种语序,改后的句子画面中心归结于“竹”和“莲”——这是动作过程的终点。由于动作至此终结,画面也便归于静止,远远不如原句中“浣女”、“渔舟”之动鲜明可见;而且“浣女”、“渔舟”作为动作的起点和动力,能使过程得以不断持续。大大增强了画面的动作性、鲜明性,从而更写出了作者对远离官场生活的向往之情。
又如辛弃疾的《贺新郎》:“把酒长亭说。看渊明,风流酷似卧龙诸葛。”晋代的陶渊明怎么会酷似三国的诸葛亮呢?原来作者是把他们二人都用来比喻友人陈亮的文才和武略,按句意实为“看风流酷似渊明、卧龙诸葛”。宾语“渊明”跑到了主语的位置上。
语序的变换,还有积极的意义,那就是增加诗味,使句子成为诗的语言。杜甫《秋兴八首》(其八)“香稻啄余鹦鹉粒,碧梧栖老凤凰枝”,有人以为就是“鹦鹉啄余香稻粒,凤凰栖老碧梧枝”,那是不对的。“香稻”、“碧梧”放在前面,表示诗人所咏的是香稻和碧梧,如果把“鹦鹉”、“凤凰”都挪到前面去,诗人所咏的对象就变为鹦鹉与凤凰,不合秋兴的题目了。
又如杜甫《曲江二首》(其一)“且看欲尽花径眼,莫厌伤多酒入唇”,上句“径眼”二字好像是多余的,下句“伤多”(感伤很多)似应放在“莫厌”的前面,如果真按这样去修改,即使平仄不失调,也是诗味索然的。这些地方,如果按照散文的语法来要求,那就是不懂得诗词的艺术了。
四、词的活用
如:刘禹锡的《乌衣巷》:“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”中,“花”和“斜”是名词活用为动词。
刘禹锡的《酬乐天》“病树前头万木春”中,“春”是名词活用为形容词,形容万木茂盛,是取名词所代表事物的特征作比。
杜甫的《望岳》“岱宗夫如何?齐鲁青未了”中,“青”为形容词作名词,指青青的山色。
王维的《从歧王》:“涧花轻粉色,山月少灯光。”两句意为涧花很白,以为粉色不算白;山月很明,以为灯光不算明。形容词“轻”和“少”用作意动词。
杜甫的《泛江送客》:“泪逐劝杯下,愁连吹笛生。”前句中的“劝杯”是“劝人多饮的酒杯”,“劝”为动词活用为形容词;后句中的“吹笛”是“吹着怨曲的笛子”,“吹”为动词活用为形容词。
动词用作形容词,一个突出的特点是其后的名词不是宾语,而是所修饰的对象。
杜甫《茅屋为秋风所破》“安得广厦千万间,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”中,“大”本是形容词,但这修饰庇(庇护)作用就如同副词了。
古代诗人为了炼意的需要,常常改变诗词的词性,这些地方,往往就是一首诗的“诗眼”,在句中起到点铁成金的作用。
例如王维的《过香积寺》:“不知香积寺,数里入云峰。古木无人径,深山何处钟,泉声咽金石,日色冷青松。薄暮空潭曲,空禅制麦龙。”从字面上看,我们就可以看出这是一首游览诗,主要描写经过香积寺时所见的景物,但表现的意境如何呢?这就要求我们抓住里面的重点字词来分析。不难看出有两个字活用,“咽”、“冷”:山中的流泉由于岩石的阻拦,发出低吟,仿佛呜咽之声;照在青松上的日色,由于山林幽暗,似乎显得阴冷。由此可见,此诗通过“咽”、“冷”两字传神地显示出了山中幽静孤寂的景象。难怪《诗境浅说》曾写道:“下一'咽’字,则幽静之状恍然;著一'冷’字,则深辟之景若见。昔人所谓诗眼也。”
确实,诗歌中的一些字词词性的改变,有时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,所以,它也是古人锤炼字眼的重点。
如杜甫《绝句漫兴九首》(其七)“糁径杨花铺白毡,点溪荷叶叠青线”。第一句中的“糁”字原是名词,即米饭粒,可是在这里却作动词“抛撒”解。这两句的意思是:米饭粒似的杨花抛撒在路上,像铺了一层白毡;小小的荷叶,点在溪面上,像叠起的青线。
还有杜审言的《和晋陵陆丞早春游望》:“云霞出海曙,梅柳渡江春。”“曙”、“春”字都是名词,可是在这里“曙”用来形容“云霞”,“春”用来形容“梅柳”,两字都活用为形容词。两句意思是:云霞和太阳一同从海上升起,像曙光一样梅柳在江南(渡江)早已着上春色。这些词性的活用使诗歌展现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意境。
总之,诗歌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学体裁,它有着独特的语言风格,即抒情性、含蓄性、精炼性、跳跃性。为此,特殊的语言是它的必需。我们鉴赏诗歌时必须抓住诗人所运用的这些富有表现力的妙字佳句。因为这些妙字佳句是诗人从“几万吨语言的矿藏”中提炼出的足以表达诗歌内容的词句,对表达主题、深化意境、突出形象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,而这些地方也往往是高考考查的重点。所以,只有真正掌握了它的这种语言结构,并以此为突破点,我们才能更好地理解整首诗歌的意境,对问题的解答也才能更得心应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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